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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新美】番外四——结婚前夜的梦境

结婚前一夜,新禹从梦中惊醒。在梦里他在明洞时没有抓住她,看到她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转身跑开了。他想伸手抓住她,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远,很快就消失在人海里。他拼命呼喊她的名字,直到被迫醒来。


梦境的感觉太真实,就像是现实里发生过的事情,他竟然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。他拼命喘着气,冷汗淋漓,告诉自己那只是梦而已,却始终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,鞋子都顾不上穿,跑到她住的房间外,想推门进去确认她的存在……确认她就在他的身边,确认明天她就会穿上婚纱嫁给他……

 

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,迟迟未动。终于他鼓足勇气推开门,她睡得正熟,眉头微微蹙着,好像在挣扎着什么。他轻轻走到床头,手指颤抖地抚摸上她的脸。她的眉目,她的脸庞……她清浅的呼吸声和温热的温度提醒他,她真的在他身边,不是他的幻觉,也不是他的梦,真真切切地在他身边。

 


他颤抖地勾勒她的轮廓,低下头吻上她的额头,一遍又一遍在心底说:“还好你在,谢谢你在。”眼泪从眼眶跌落,落在她的脸颊。他吻了吻她的脸颊,将泪痕吻去:“高美女,我爱你,说我自私也好,说我懦弱也好,即使出现和梦境一样的事情,现在我也不会放开你的。请在我身边幸福下去吧。”

 

美女此刻也在做梦,梦境的起初和现实一模一样,从她答应马室长代替哥哥签约开始,一幕幕像是电影重映一样。她像个旁观者,看着画面里自己笨拙的样子,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梦境。

 

她看到来到公司的第一天夜里,自己喝醉了把泰京吓晕,正觉得丢脸的时候却看到自己扑到新禹怀里,看到新禹震惊的神情,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,以及他确定她身份以后不可置信的表情。她终于明了他为什么在第一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。

 

画面变换得很快,她一直是个旁观者,像是一个电影荧幕外的观众看着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。她视线一直关注在新禹周围,看到新禹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帮她做了很多很多。她看到自己练习以后累得靠着墙睡着了,新禹走过去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,她睡得流口水,新禹微笑着取下毛巾遮住她的脸,笑容温柔中带着一点得意。下一个场景是社长拉着她去汗蒸,她找不出理由拒绝,新禹从后面出现,拉她去吃饭,让她避免了身份被拆穿。然后是她逞能拎了很重的箱子,新禹让她帮自己拿小的包,自己拿起了那个重箱子……而后在浴室,她被突然出现的男生们吓到,他用毛巾盖住了她的眼睛,把她带出浴室,那时的她却只顾着庆幸自己躲开了尴尬的场景,却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每次都正好出现。

 

画面转到新禹请她吃饭的餐厅,她跟着泰京走了,新禹疯了一样找她,从男厕所出来以后甚至冲进了女洗手间,令旁观的她受到了冲击。新禹冲出大厅时候接到了她的电话,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落下来。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餐厅,眉头紧皱。她想过去抚平他的眉头,却无法动弹分毫,只能静静看着场景变幻。他苦笑着打开旁边的袋子,拿出了那双鞋,她忍不住捂住嘴:“这不就是那双我喜欢的鞋子吗?原来那时候他就想送给我了……”

 

画面快速变幻,她看到自己在明洞的街头,好奇地看着热闹的人群,然后接到了新禹的电话,根据他的指路找到了好吃的面条店。而新禹戴着帽子和眼镜,坐在她身后微笑地看着她吃面条。她又去吃了冰淇淋,他悄悄让服务员送上甜点,说是赠品。她去买衣服,他偷偷补足余款。她在电话里炫耀自己的好运气,新禹在身后不远处跟随着她,附和她的话,笑容充满宠溺。

 

画面到了他打电话给她让她转身的场景,然而这次她没有走到他所在的位置就被泰京的电话叫走了。她看着画面里的自己欢呼雀跃地跑开,剩下新禹一个人落寞地站在原地:“就差一步了,为什么不能再多走一步呢?”看到新禹脸上痛苦的表情,美女恨不得把画面里的自己抓回来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孤单地站在热闹的人群里,孤独的身影被一波又一波人海吞没,久久未动。

接下来的场景有的和她知道的一样,有的却似乎截然相反。从明洞回来以后,泰京也和现实一样假装和uhey公开恋爱,她心痛的时候也是新禹在安慰她,只是她躲起来伤心的时候,新禹却在屋顶看着那双没有送出的鞋子,黯然神伤。她想走上前安慰他,却始终触碰不到画面里的他,让她只能干着急。

 

画面还在延续,她看到自己没有和新禹一起回釜山,而是在回去的途中碰到了前来找她的泰京,答应了泰京的告白。新禹一个人在飞机上看着旁边的空位喃喃自语:“我就知道她不会来的,但是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,这样就足够了。”新禹从釜山回来的时候,想将母亲给的家传戒指送给她,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,残忍地拒绝了他。

 

后来她女装的照片被记者发现,他带着她接受采访冒充情侣,采访结束后编织了姜新禹和高美女的爱情故事。她只顾着自己玩得开心,却没注意到他哀伤的眼神。画面外的美女看着没心没肺的自己恨不得冲进去打自己一顿,新禹对她的影子说: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,一直以来守护着你,我真的很喜欢你。”她清脆的回应:“那现在我应该说‘我也喜欢你了’。”新禹的脸上露出了苦笑:“是的,你就那样对我说了。”他语气一顿,像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感: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
 

美女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故事走向和现实中如此不同,她想安慰新禹,想告诉他自己在她身边,却却怎么都碰不到他。画面里她和泰京爆发了争吵,泰京根本不听她的解释,自以为是的说她故意隐瞒身世。她被泰京一把推开坐在地面哭的时候,新禹就在她身后,无数次伸手想去抚摸她的头,最终却只能握紧拳头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她看着伤心哭泣的自己又生气又难受,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
 

 

画面转到一个玻璃教堂,她去赴新禹的约,新禹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正式告白,说明自己喜欢的女孩就是她,让她很惊讶,却没有丝毫动容。她看到最后又剩下新禹一个人,站在教堂流着泪。美女的心痛得无法呼吸,想要拥抱他,却无能为力。

 

后来,梦里的她要去非洲做志愿者,临行前去了他们的演唱会,观众席的灯光忽然开了,泰京找到了她,两个人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拥抱。她在后台的操作间看到新禹让工作人员打开观众席的灯,他脸上一片释然,画面外的她却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
 

再后来,梦里的她去了非洲,但是因为思念泰京,一年以后就回国了。回来以后她和泰京一直在一起,而哥哥则和uhey若即若离暧昧不清,新禹身边来了一个新助理,竟然是夏叶,夏叶很崇拜新禹,把新禹的衣食住行打理得非常好,新禹却对夏叶很客气,礼貌而疏离。

 

因为泰京当时在演唱会上和她拥抱,她的身世被挖了出来。喜欢uhey的粉丝们不能接受泰京和平凡的她在一起,金记者也跳出来说她曾和新禹作为情侣接受过采访,暗指她脚踏两只船。此时又是新禹挺身而出,说自己当时很喜欢她,即使明知道她喜欢泰京也要插足,故意趁着泰京和uhey恋爱的时候宣告她是自己的女朋友,才会造成他和她的恋爱传闻。uhey也出来说自己和泰京只是短暂的好感,很快就分手了,现在已经可以祝福泰京和她了。她很开心问题得到了解决,并没有考虑过新禹的心情如何,只顾着自己谈恋爱。

 

第一次谈恋爱的人浑身都散发着粉红泡泡,她跟在泰京身后,在他忙的时候买水买东西,他一召唤就立刻出现,全身心围着他转。又过了一年她和泰京结婚了,没有求婚和鲜花。泰京一向怕麻烦,她也不懂婚礼的流程,两个人的婚礼很简单,邀请的人不多,泰京的父亲也出席了,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泰京的父亲。泰京的母亲没有参加婚礼,也从不见她。她觉得只要有爱情就够了,什么都不要求。

 

结婚前新禹送了她一件礼物,是一条款式简单的项链。画面外的她认出来那个项坠就是新禹想送给她的戒指,只是那个世界里的她根本就没有留意,在新禹走后就直接放在抽屉底部没有碰过。她收下礼物没有多看,只是笑着说希望新禹哥能幸福,他的笑容带着哀伤的影子,眼神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,开玩笑说自己早就有女朋友了,她如释重负,让他带女朋友来参加自己的婚礼。

 

在梦境中的结婚前夜,她看到新禹一个人坐在住处喝酒,一杯接一杯,颓废得可怕。她印象里的新禹永远都是从容冷静的,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。夏叶过来整理东西,哭着劝他不要这样下去了。新禹忽然问:“你愿意假装我的女朋友吗?”夏叶愣住了,问:“为什么?”新禹声音喑哑:“因为有个人说希望看到我幸福。”夏叶哭了,说他不值,新禹却微笑着说:“谢谢你愿意帮助我。”

 


婚礼时新禹果然和夏叶一起出现,介绍说是他的女朋友。那时的她满心都是幸福,根本没有注意他女友是谁,长什么样子,他是不是幸福。结婚以后她和泰京的关系还是像恋爱时候一样,磕磕绊绊,不断磨合。泰京不是个细心的人,她更懵懂,生活里难免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,爱情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。泰京和母亲的关系虽然缓和了,却依然不亲近,泰京的妈妈偶尔来访,让大家觉得更尴尬,后来也不再出现了。

 

她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平稳,除了工作以外就在家等泰京回来,好像很幸福。美男和uhey分分合合,最后没有在一起,也许他们本来就没有相爱过,所以最终都各自找了其他人结婚生子,日子过得不好不坏。Jeremy在英国结婚了,却一直没有带妻子给他们看。而姜新禹一直没有结婚,身边也没有亲密的女性,外界都传言他和助理相守相爱,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结婚。而她在柴米油盐中渐渐磨去最初的萌动,慢慢学会了做饭、洗衣服、换灯泡,变成了有一个标准的贤惠妻子,不再笨手笨脚了。那个什么都不会的笨女孩,渐渐被她淡忘了。

 

她好像看电影一样,看完了另一个世界里另一个的自己的人生。在那个世界里,姜新禹一直没有结婚,默默守护着她,在她和泰京发生矛盾时温言安慰她,在她无聊的时候给她讲泰京的近况,在她拎东西回家做饭时开车载她一程,在她被雨淋的时候撑伞送她去见泰京,在她生病时偷偷联系好的医生。而她总以为是巧合,不曾在意。

 

 

在某一次演出中,刚搭好的架子倒了下来,他冲上前推开了泰京和美男,自己被重重地砸伤。她赶到医院以后问他怎么样,他疼得几乎说不出话,藏在被子下的手几乎将床单抓破,却努力对她微笑。她很内疚,他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说只是轻伤而已。他的手因为疼痛而不停地颤抖,她却信以为真,感谢他以后就忍不住跑去看泰京了。他的助理问他为什么这么做,他笑着回答:“因为泰京和美男是她最重要的人,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,否则她又该哭了。”他的助理哭了,他却笑得很幸福。

 

在那次事故后,新禹的手再也无法负荷长时间演奏工作,其他成员也各自有了自己的事业,组合已经名存实亡,新禹选择了暂时退出组合,去国外休整。而她什么都不知道,忽略了哥哥的数次欲言又止,忽视了新禹助理的奇怪态度,根本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为了她的幸福牺牲了多少。

 

韩国组合很少有超过十年的,A.N. JELL也渐渐分离,泰京成为国内有名的制作人,美男则在影视主持多方面均有很好人气,Jeremy则走上了综艺大咖之路,只有新禹一直在国外“度假”,数年未归,只在她生日和圣诞节发一张明信片而已。她去公司等待泰京工作结束后一起回家,或者去见哥哥时,偶尔会顺便问起新禹哥怎么一直休假不回来,每当这时,哥哥总是欲言又止,只是长长的叹息。她也没有见到新禹的助理,哥哥说她已经辞职去国外了。她嘀咕了一句怎么大家都去国外了,美男找了个借口出去了,在门后擦掉眼角的泪痕后再进来。

 

时间一年一年过去,她继续在福利院做老师,因为喜欢慈善事业,又喜欢小孩子,泰京家里又不需要她赚钱,所以她一直没有换工作。每次看到小孩子纯真的笑脸就觉得心情很好。有一天她刚到学校,见孩子们都不在教室,好奇地出去寻找,孩子们都在草坪上围成一个圈,拍着小手说叔叔吉他弹得真好。她穿过人群走进来,看到了久违的他。

 

新禹也看到了她,放下吉他站起来对她微笑。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炽热的情绪,让她眼眶渐渐湿润了。他抬起手,娴熟地揉乱她的头发: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

她也笑着回应:“新禹哥好久不见。”她想问为什么新禹去了那么久,但是并没有问出口——她隐约觉得,背后似乎隐藏了什么,是她不能承受之重。所以她犹豫再三也没有问出口,转而问起他在国外的见闻。

 

新禹微笑着讲述在国外的经历,国外的风景和民俗被他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,像是一首小提琴演奏曲在耳边回旋。他口才一直很好,又细致耐心,讲起故事非常生动,不仅美女觉得有趣,连孩子们也都听得入迷。

 

新禹避重就轻,讲的都是好吃的好玩的,让孩子们纷纷向往。美女笑着说:“听起来很不错,我也想去看看。”新禹报以一笑,不再说话。国外风景再好,没有她就黯然失色了。陌生的国度,耳边听到的都是外文,没有熟悉的身影和声音,他总是一个人在街头茫然不知方向。如果在国内,起码他能经常看到她,看到她在别人身边幸福的傻笑,看到她在岁月里变得温婉,唯有眼眸清澈依旧。可是,就算一直留在国内又能如何?他还是一个人啊。指示牌再多,又有哪条路能通到她的心底呢?

 

新禹不说话,美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看着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,心底有隐约的疼痛。小孩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视:“老师,今天的故事还没有讲,我们想听故事。”新禹拿过孩子手里的童话书:“叔叔来给你们讲,好不好?”

 

新禹看到故事的题目,淡然的神情有一瞬的破裂。美女疑惑地问怎么了,新禹笑着说:“没什么……这本书是一个叫安徒生的童话家写的,今天要讲的故事是天鹅公主的,你们听过安徒生的故事吗?”

 

有个孩子问:“天鹅公主是什么意思?是像青蛙王子那样吗?被诅咒的时候是青蛙,咒语解除了就变成王子了?”新禹微笑着摇摇头,又点点头:“有点像,又不完全一样。青蛙王子的主角是王子,而天鹅公主的故事是关于一个女孩子的。”他说完以后看了美女一眼,眼神充满怀念。

 

新禹给小朋友们讲到了天鹅公主的故事,画面外的美女和画面里的美女都想起了往事。她趁拍摄间隙在玻璃温室换上女装,新禹被她穿女装的样子惊艳以后说她像天鹅公主,白天是天鹅,晚上就变成女人。她一边害羞地抓着头发一边说自己不是公主,他捉住了她的手,说那样会把头发弄乱的。只是温馨的画面被打断了。

 

 

新禹也沉浸在回忆里,直到被孩子们的催促声唤醒。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美女,拿起童话书开始讲故事:‘’很久很久以前,在辽远的地方住着一个国王。他有11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艾丽莎……恶毒的王后把艾丽莎的哥哥们变成了11只美丽的野天鹤……她用她柔嫩的手拿着这些可怕的荨麻。这植物是像火一样地刺人。她的手上和臂上烧出了许多泡来。不过只要能救出亲爱的哥哥,她乐意忍受这些苦痛。于是她赤着脚把每一根荨麻踏碎,开始编织从中取出的、绿色的麻……她不敢讲话——因为这会影响到她哥哥们的得救和生命。她把她的手藏到围裙下面,使国王看不见她所忍受的痛苦……她急忙把这11件衣服抛向天鹅,马上11个美丽的王子就出现了,可是最年幼的那位王子还留着一只天鹅的翅膀作为手臂,因为他的那件披甲还缺少一只袖子——她还没有完全织好……”

 

 

新禹低沉的声音像是动听的乐器,温柔地讲述着跌宕起伏的故事。孩子们的情绪被他牵引着,时而高兴时而愤怒,甚至有的女孩掉了眼泪。美女也被感动得眼圈发红。孩子们听完了故事以后都忍不住叽叽喳喳发表看法,有人说王后太坏了,有人说公主太勇敢了,有人说公主的哥哥太温暖了,新禹笑着不断点头,哄孩子们去玩了。美女看着刚才还掉眼泪的孩子们转瞬间就变得高兴起来,不由得羡慕起他们来:“当小孩子真幸福。”

 

新禹深深凝视着她含笑的眼神:“是啊,小孩子是最纯净的存在了。不过我应该说对不起,以前我说天鹅公主白天是天鹅,晚上是女人,原来是我记错了,并不是她变成了天鹅……”美女摇头表示不在意:“没事的,谢谢新禹哥说我是公主,我小时候也幻想过成为童话里的主人公的。”新禹温柔一笑,抬起手轻抚她的头发:“童话里的公主为了救哥哥所以编织荨麻的衣服,你也是为了哥哥来到这里的,你是个好妹妹。在我心里,你一直都是公主。”说完展颜一笑,笑容灿烂而温暖。

 

美女总觉得此次重逢以来他的笑容愈发清浅,但是他此刻的笑容却很温暖,一如从前。她的心底受到了触动,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却始终没有问出口。也许她是怕一旦知道了,就无法再这样维系两人间的平静,不能再假装不知道他的心意。所以她自私地选择了不去问,不去知道,好像这样就可以毫无负担。

 

时光缓缓流逝,她继续在福利院做义工,经常会碰到新禹。新禹基本上每星期都会来一次,给小朋友弹吉他,偶尔也会讲故事给孩子听。她总是坐在孩子们之外,静静听着他的音乐或者故事。好像这一刻自己的心也变得安静平和。

 

有一次她到了福利院,却没有见到新禹,想打电话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,又觉得也许只是被事情牵绊了。等到第二周依然没有看到新禹的时候,美女忍不住有些担心,打电话过去却是他的助理接的,只是说他在忙,美女挂断电话,觉得心里莫名的发慌。

 

接下来每一周,新禹都没有再出现。画面的美女开始不安,向哥哥询问新禹在忙什么,哥哥总将话题引开。而画面外的美女却清楚,那个世界的新禹因为之前被砸伤留下的旧伤住院了。她看着画面里的新禹一天天憔悴下去,又着急又心痛,还有对那个世界里的自己的埋怨。她看到他的助理一直守在医院照顾他,细心周到,说他这样不值得,可是他却总是阻止助理说下去,偶尔哼起那首写给她的歌曲,笑容落寞而温暖。

 

画面外的美女看到新禹生病以后急得围着画面打转,可是却无能为力。直到最后他去世的时候,只有助理在身边,他吃力地示意助理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照片,然后握着那张照片闭上了眼睛。他的助理趴在床上痛哭,而旁观的美女已经哭得无法呼吸。

 


美女在梦里哭得天昏地暗,心痛得几乎要窒息。她拼命的喊着新禹的名字,直到从梦中哭醒。美女大口大口喘着气,拼命的呼吸,才渐渐平缓下来。她感觉脸颊湿湿的,伸手摸到泪痕,忽然想到了什么,掀开被子跳下床,光着脚冲出房间,想去隔壁房间看看新禹是不是在。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,迫切地想确认他的存在,想证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,可是他并不在房间。

 

美女张皇地四处寻找新禹,像个傻子一样向外面跑去,一边哭一边小声喊他的名字,差点跌倒在台阶上。新禹从外面走进来,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:“美女,你怎么了?”见她不答话,新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,焦急的快步上前,扶着她的肩急切地追问:“美女,发生什么了?快告诉我!”

 

美女呆呆地看着他熟悉的脸,眼泪喷涌而出,扑过去抱住了他,终于放声哭泣。新禹被她突然抱住,以为出了什么事,一直追问她怎么了。美女刚刚在梦中经历了极大的惊吓,此刻哭得说不出话来,新禹要急疯了:“美女,你到底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吗?还是受伤了?”

 

美女痛哭了一场,方才梦里积累的心痛、震惊、悔恨……等情绪得到了舒缓,渐渐能发出声音了,仰起脸抽噎着说:“没事,就是以为找不到你了。”新禹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:“傻瓜,胡思乱想什么呢,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。”

 

美女不说话,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。新禹察觉到异常,在她耳边温柔地说:“别害怕,我不会离开你的。”美女点点头,新禹伸手为她擦泪,低头时看到她光脚踩在地上,顿时火大,声音也变大了:“怎么出来不穿鞋?”美女小声嗫嚅:“因为想马上见到你,一着急就忘记穿鞋了……”话未说完,眼泪又涌了出来。

 

新禹已经懒得再教训她,无奈地叹了口气,忽然将她打横抱起。美女惊了一下便安下心来,紧紧地搂住他。新禹抱着美女走回她的房间,把她放到床上让她坐好,蹲下身为她穿上鞋子,动作温柔而小心,态度虔诚得像是在进行神圣的仪式。

 

新禹拿过纸巾擦掉她脚上沾染的尘土,然后拿过鞋子为她穿上。美女看着他忙碌而细心的动作,又有眼泪涌出,微微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,想到刚才那个真实得近乎可怕的梦境,忍不住试探地问:“新禹哥,你相信前世今生,或者平行时空吗?”

 

新禹的动作顿了一下,依然低着头,不让她看到自己震惊的表情,语气淡然地反问:“怎么了?为什么突然这么问?”美女没注意到他避开了问题,小心措辞:“没什么,我刚才做了一个梦,好像梦到了很多人,梦里的场景和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……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存在着平行时空,有另外一个世界,有另一个我们……”

 

新禹抑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,一脸平静的帮她穿好鞋子,然后才抬起头,看着她的眼睛,斩钉截铁地说:“我不相信前世今生,也不相信平行时空,或者另一个世界。我只相信我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,相信我们现在在一起。”美女被他语气和眼神中的坚定震慑住了,良久缓缓地点点头,原本恐慌的心突然安定下来,漂迫的灵魂在此刻找到了栖身之地,让她终于有了真切的安全感。

 

新禹起身拿过毛巾为她擦去泪痕,一边擦拭一边教训她:“傻瓜,一个梦而已,居然能把你吓哭。你是不是对我太没有信任感了?我怎么可能丢下你。”美女小声反驳:“因为梦境太真实了嘛!”

 

新禹装作没听到,仔细端详她的脸:“傻瓜,眼睛都哭肿了,看你明天怎么办?”美女一听就慌了,她可不想在婚礼上变成熊猫眼或者肿成金鱼眼:“怎么办?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……我这样肯定会被误会的,王cody也会说我的……”新禹半是无奈半开玩笑地说:“你还知道明天是我们的婚礼?居然把自己弄得这么惨。我真担心明天大家都以为是我强迫你结婚的,你根本不想嫁给我。”

 

美女被他的话吓到了,急得团团转:“不可以被误会的,不能这样被大家看到,怎么样才能让眼睛看起来好一点?”新禹按住了她:“别着急,我去找东西来补救。”

 

新禹转身出去了,美女等得坐立不安,对着镜子焦虑不已,懊恼自己没出息得哭成这样,又担心明天被宾客看到后误会,更害怕新禹不回来——那个梦境太过真实,让她明知道新禹就在身边,还是会害怕他突然离开。

 

新禹不过去了几分钟而已,美女却等得快哭了。新禹双手都拿着东西,轻轻推开门:“东西都找到了,过来吧。”美女接过新禹手里的东西:“冰块,化妆品,还有黄瓜切片?”新禹点头:“先用冰块敷一下,再用切片敷,然后用眼霜补救一下。”他扶美女躺下:“可能有点凉,忍一下啊。”

 

新禹用毛巾包上冰块,放在她眼睛上。美女看不到他,心里又开始恐慌,手四处乱摸,抓到他的衣服才稍稍安心。新禹无声地叹气,一只手握住她的手,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:“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
 

美女抓着他的手,心安定下来,竟然很快就睡着了。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他将冰块拿走,又换了黄瓜切片,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勾了起来,抓着他的手指又紧了几分。

 

 

美女哭了半晌,情绪大起大落,早已疲惫不堪,睡着了却始终握着他的手,睡得不踏实。朦胧中忽然到他抽出手想走,美女立刻睁开了眼睛:“新禹哥,你要去哪?”

 

新禹回过身:“我去把这些东西收拾好,你先休息吧。”美女不肯,又说不出理由来挽留,只是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。新禹又是无奈又是感动,温柔地理了理她的头发,耐心解释:“结婚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。别害怕,我在这陪你,等你睡着了再走。”美女不开口说话,只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新禹,新禹败下阵来:“好了,我不走了。放开我吧,我先把这里整理一下。”

 

新禹简单地整理好东西,美女一直眼巴巴盯着他看。新禹的心彻底软了下来,迅速收拾好东西,不再想第二天被老妈发现以后会不会嘲笑他,坐在床边耐心地哄美女睡觉。美女轻轻地往床边挪动了一下,用眼神示意他上床躺下。新禹犹豫了片刻,还是不敌她的眼神,脱掉外套,在她身侧躺下,将她微微颤抖的身躯搂进自己怀里,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,在她耳边轻声呢喃:“别害怕,我在这里陪着你,绝对不会离开的。”

 

美女被新禹揽在怀里,全身心都放松下来。两人静静相拥,许久未说话,空气里浮动着温馨的氛围。美女忽然说:“新禹哥,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?”新禹怔住了,然后微笑着说:“虽然你没有说过,但是我早就知道了。”美女的脸红了,把头藏进他怀里。新禹微笑着轻拍着她,笑容里充满了幸福的光芒。

 

 

美女躺在他怀里,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,还能感知到他炽热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,觉得非常安心,很快就睡着了,剩下新禹独自纠结,看着熟睡的她苦笑:“这个坏丫头,自己睡着了,却不知道别人多煎熬……”他用了所有理智和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安分的心跳,她却一直往他怀里钻,贴着他的胸膛乱蹭,把他的衣服都弄乱了。

 

新禹感知到自己体温的升高,一动也不敢动,只能任凭美女在他怀里乱动,把他的衣服扯开:“笨家伙,你现在害苦我了……等到明天晚上一定不会轻易让你过关的……”睡梦里的美女浑然不觉他的想法,在睡梦中露出了甜美的笑容。新禹望着她恬静的笑靥怦然心动,低下头轻吻她的脸颊:“不管那是梦境也好,另一个时空也好,我只想珍惜现在。也许我是积攒了很多运气才能换来现在这一世,所以我会珍惜所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光,把每一秒都当做是最后期限。这一生,只能由我陪着你走下去。高美女小姐,我是你的丈夫姜新禹,以后请多多指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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